2014年12月王琦被評為“上海IT青年十大新銳”，領獎那天，他遲遲未到，同伴焦急地問他為何遲到，他說：“我找不到西裝了?！?/p>
王琦是KeenTeam（下簡稱Keen）信息安全研究團隊創(chuàng)始人，這個團隊由信息安全理論和技術研究方面全球領先的中國“白帽”安全專家組成。他自認為在團隊中，他還是個正常人。
黑客也分黑白兩道：“白帽子”不會惡意利用計算機系統(tǒng)或網(wǎng)絡系統(tǒng)中的安全漏洞，而是通過提示和公布等方式，促進漏洞的修補；“黑帽子”指研究攻擊技術并將之用來惹是生非的黑客。
大牛蛙不愿提起別人看來傲人的過往，只有他的同事會小聲嘀咕：他是微軟在海外開設的第一個安全應急響應中心（CNMSRC）創(chuàng)始人和負責人，負責將漏洞報給總部的微軟安全響應中心（MSRC）。在安全社區(qū)，王琦名叫大牛蛙，作為長相干凈俊朗的國內第一批黑客，他在圈內擁躉無數(shù)。
Keen成立雖僅三年，但在此前的十數(shù)年中，其團隊成員在首席科學家吳石的帶領下已為谷歌、微軟、蘋果等公司的流行軟件提供了數(shù)百個嚴重安全漏洞的挖掘成果，連續(xù)三年獲得ZDI全球漏洞計算機挖掘白金貢獻獎，吳石還獲得了全球頂級安全會議Blackhat卓越安全研究成果Pwnies獎的提名，《福布斯》雜志評價吳石“發(fā)現(xiàn)的漏洞是蘋果整個安全團隊的兩倍還多”。
三年里Keen參加過兩次Pwn2Own大賽，三次在與全球頂級黑客的競爭中攻破了Mac等系統(tǒng)奪得冠軍。自年前開始，Keen研究團隊又進入備戰(zhàn)今年加拿大Pwn2Own大賽的閉關期。
2014年1月，美國第三方AndroidROM團隊CyanogenMod與KeenTeam達成合作。12月正式成為GoogleProjectZero亞洲第一個正式合作伙伴，意味著中國安全研究團隊的實力獲得世界最高水平安全社區(qū)的認可。
KEEN的早期團隊
GeekPWN：民間黑客的星光大道
盡管Keen在安全圈已經名聲大震，為大眾所知卻還是去年的事。2014年10月24日，由Keen主辦的第一屆GeekPwn大賽在北京進行。在這次大賽中，各路民間黑客實現(xiàn)了一連串令人驚嘆的事實：用微信“無人駕駛”特斯拉；通過已經關機的手機自動拍照，監(jiān)聽現(xiàn)場聲音；無需木馬或釣魚，讓打到別人賬戶的錢在途中悄無聲息轉到黑客賬戶……很多籍籍無名的民間黑客以其偏執(zhí)的關注點，發(fā)現(xiàn)了智能生活中的安全漏洞，他們走上了由Keen鋪就的星光大道。
GeekPWN中文全名是“極棒安全極客嘉年華”，是全球首個關注智能生活的安全極客嘉年華，也是國內信息安全領域最具權威性和影響力的活動。
但是發(fā)起這次活動，卻讓大牛蛙大費了一番周折。他要尋找智能產品商家合作。但他發(fā)現(xiàn)國內沒有商家支持他，要組織黑客來尋找這些商家產品的漏洞，他們看起來更像是“找茬收保護費”的。
“最初只有微軟和谷歌支持，國外商家早就有了承認、接受甚至花錢購買安全漏洞分析的姿態(tài)?！贝笈Ｍ芨@兩家談到四五月份，發(fā)現(xiàn)微軟windows從政府采購名單里清除了，“說明他跟中國政府關系變差了，把它趕出去，很大一個原因是說微軟的東西可能會影響國家信息安全?！?/p>
國內企業(yè)的安全觀并未國際接軌，國內的氛圍是發(fā)現(xiàn)漏洞就是不安全。大牛蛙在心里打鼓：“天哪，還有沒有人支持我們！”
大牛蛙在心里打鼓：“天哪，沒人支持我們了！”緊接著6月，谷歌全面被封?！稗k不下去了，沒辦法辦了！”他幾乎就要放棄。他決定：合同不能用“黑客”兩字，不能用“攻破”一詞，甚至連“漏洞”都不要提?；顒有麄魅藛T犯了難：那還寫什么稿子宣傳讓人來參加?。?/p>
最后他們用“極客”來代替“黑客”，用“安全問題”代替了“漏洞”。這樣的招募讓整個團隊擔心：萬一沒有人來參加怎么辦？
第一個報名的是過安檢的X光機，可以帶把刀，帶把槍過安檢，讓X光機完全穿透，看不出來?！暗谝粋€就給我們出了一個難題，當時云南昆明火車站砍人事件才過去沒多久，要不要接受？”出于各種考慮，這位報名者最后并未被接受。
接著報名的是劫持他人車里的車載GPS，干擾另外一個人的GPS，傳遞一個錯誤信息，比如，傳達一個“北京二環(huán)現(xiàn)在是暢通的消息”，車就全部涌過去了，這樣整個城就可能癱瘓。
但炫技并不是大牛蛙極力發(fā)起這次比賽的初衷，他的愿望是：通過攻破并發(fā)現(xiàn)智能設備的漏洞，推動廠商提高產品的安全性，為消費者使用安全提供保障。同時也能發(fā)現(xiàn)更多的安全極客人才，保護人們的未來生活。GeekPwn提倡新的安全觀：“產品被發(fā)現(xiàn)和消滅的安全問題越多，產品越安全?！?/p>
在比賽前，大牛蛙一直想找到代表人們未來生活的智能設備，找出其安全漏洞。最后他找到了特斯拉。托人去北京看，“它確實是一種智能車。最初想不買車，太貴了，想著能不能在美國買個車載電腦，但沒地方賣?！?/p>
大牛蛙覺得要做事情，得下血本。那時特斯拉不容易買到，他是加價10萬才買下的。和最初攻破iphone5一樣，沒人知道能不能成功，“但是你要是不奔著那個目標，怎么知道不成功呢？”
他看電影《中國合伙人》，記住了一句話：“害怕失敗的人永遠不會失敗，因為他一開始就失敗了?！?/p>
車子開了四天，從北京開回上海。中途沒電，找地方充電，充一天電，開一天。即便是車買了，他還是想放棄。“做這個并不能為團隊帶來業(yè)務發(fā)展，要研究它，需要很多人一起去做。還要不要干別的事？萬一失敗了怎么辦？畢竟不是一個興趣小組，或者有錢燒沒關系。”斟酌再三，Keen還是取得統(tǒng)一意見：要做。
準備把車子大卸八塊前，大牛蛙看到，買回來后在上海郊區(qū)大馬路邊放了四個月的車子已經面目全非：中控平臺被螺絲刀弄破了，氣囊也壞了。
這期間，大牛蛙去北京時發(fā)現(xiàn)，特斯拉中國總部就在360馬路對面。在Keen開始研究它的漏洞之前，360通過研究特斯拉APP的漏洞實現(xiàn)車子開啟車門、鳴笛閃燈，并大張旗鼓宣傳：360控制特斯拉。
大牛蛙覺得車白買了，“人家已經說攻破了，以后你說什么都沒用，都是拾人牙慧?！钡亲罱KKeen團隊還是決定不放棄，全力以赴。
團隊兵分兩路，一路沿襲2014年黑帽大會上提出的思路，對車輛“內網(wǎng)”和通信協(xié)議進行分析研究，另一路發(fā)揮漏洞挖掘優(yōu)勢，將特斯拉的標志之一——中控平臺作為目標，在瀏覽器中找到不少安全隱患。“360只是找到了安裝在手機上的特斯拉APP的初級漏洞，攻破了手機而非攻破了特斯拉，而Keen則是真正車子本身中控系統(tǒng)的漏洞，安全級別要遠遠在其之上?！?/p>
10個人研究3個月，“這么高的成本，意義在于：摸到了未來的東西?！笔潞?，特斯拉對于Keen的努力表達了贊賞和認可，其安全負責人特意訪華拜訪Keen，頒發(fā)了四枚最高安全榮譽勛章。“這在國內安全圈尚屬首次?！?/p>
“所以，熊貓燒香算什么？”幾乎安全社區(qū)所有人都不屑談起“熊貓燒香”，但是大牛蛙每次都忍不住要提起“以正視聽”：“這種技術能力很初級。我寫了病毒生怕人知道，他生怕人不知道；我把別人東西偷走，都不留名，他急著告訴你：我叫熊貓燒香，叫李俊，畢業(yè)于武漢……這和“白帽”的初衷背道而馳，就是為了出名?！?/p>
大牛蛙對外界將熊貓燒香這種小黑客寫的病毒捧成神，有著強烈不理解。他不理解的還有：“甚至有人在討論，要不要把整個中國互聯(lián)網(wǎng)封閉起來，如果有人攻擊，咔碴斷掉，把中國互聯(lián)網(wǎng)做成局域網(wǎng)，中華公網(wǎng)，以為是最安全的。這無非是閉關鎖國?！?/p>
大牛蛙承認心里“白帽”與“黑帽”的分界嶺，并非只是正義感和道德感。“我也可以偷一票好萊塢明星的照片，然后去夏威夷度假，遠走高飛。不是不愿意干壞事，憑心而論是膽小，萬一被抓了怎么辦？我說的是人的本性。此外我們對暴富的訴求沒那么強烈?！?/p>
特斯拉贈送給KEEN的安全勛章
那些逆向思維的怪才
與行外“小白”聊起行內事，翹楚必然是與喬布斯創(chuàng)立蘋果的沃茲，這是大牛蛙和Samuel一定會提及的人物。
“他是一個典型的黑客，邋里邋遢，但對電子技術狂熱，話少，逆向思維多，不講究個人衛(wèi)生，也沒什么朋友?！痹谡Ｉ鐣?，這類人是不會有社會地位的，“他真的和掃大街一樣，什么都沒有，甚至沒有丈母娘。但是沃茲在安全土壤健康的美國和喬布斯成立了蘋果，如果缺少這樣的土壤，這樣的天才很可能就走偏成為黑帽子。”
八年前，大牛蛙與Keen團隊的另一位研究員老王一起坐地鐵，遇見一位乞討者，老王習慣性地給錢，說：“我想不清楚為什么有人要飯？”大牛蛙解釋：“每個人背后可能都有你知道或者不知道的悲慘經歷?！?/p>
老王好奇：“我都沒感覺我有什么悲慘的經歷?！贝笈Ｍ茏尷贤趸貞浺幌伦孕〉酱蟮膫氖隆＠贤跸氚胩?，說：“我小學四年級的時候不想活了。原來一直是雙百分，那一次數(shù)學只考了80多分，我都不想活了。”這是35歲的老王能想起來的人生最大挫折。
1994年，老王還是小王時，在《科幻世界》發(fā)表連載科幻小說，遇到了當時特別崇拜他的女孩，后來成為他的妻子，成為一對高考狀元夫婦。但老王依然不善與人溝通，“因為生活沒有要求我們，自己本身的性格也不太喜歡。與常人不太相同之處，就是逆向思維到讓人抓狂?！?/p>
他們如此解釋逆向思維：比如給一個輸入銀行卡的界面，別人不會去想別的，輸密碼就是輸密碼，我們就會想要輸個別的會是什么情況呢？你打開滴滴打車，找一個出租車司機，司機給你返回一個頭像，正常思維是：有一個頭像過來，逆向思維是：如果它不是個頭像呢，如果偽造一個東西反饋過來，如果這個程序里面沒有考慮到這種情況，就改變了他的執(zhí)行流程。本來要出一個頭像，可是我讓它流程跑到別的地方，拿一個照片出來。
這種逆向思維表現(xiàn)在生活中，就會把事實反過來去思考事實背后：比如別人告訴我一句話，我會想他為什么這么說？他為什么在這個時間說？他為什么說這樣一句話，不是說那樣一句話？
大牛蛙承認這是一種沒有安全感的表現(xiàn)：“本質上做這行的人都是缺乏安全感的，他會覺得很多東西都是有問題，缺乏安全感，但是偏偏又是做安全的。
大牛蛙認為世間最大的不安全是坐飛機。他會專門搜集空難和車禍的電影來看，提醒自己：沒有人死之前知道自己會死，所有的都是意外?！盀槭裁磁伦w機，我覺得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是不嚴謹?shù)?，我們坐飛機是一種僥幸，我想當然認為機械師、機長是認真負責的，他們所有檢查都做了，但還是有意外，有疏忽?！?/p>
陳良是Keen三奪Pwn2Own冠軍的主攻手。除了技術，1986年出生的陳良最感興趣的是金融。他看了一個月書，考了美國注冊管理會計師（CMA），這是很多人讀幾年書都通不過的考試。
吳石是Keen的技術核心。他的聲名隨2010年《福布斯》對他的采訪廣為人知，但之后他不僅閉門謝客，而且也要求慕名而來拜師學藝的學徒們潛心鉆研，拒絕外擾。
2015年1月11日，他在朋友圈里轉發(fā)了一篇題為《數(shù)學界的掃地僧們》，評論說：“搞學問要宅，就算你智商200，現(xiàn)在這個環(huán)境下不努力不靜心也是不行的。送給天才少年們?！?/p>
五年前的一次安全更新中，蘋果公司針對iPhone操作系統(tǒng)發(fā)布了64個新補丁，其中15個漏洞都是由吳石發(fā)現(xiàn)，而由蘋果內部研究人員發(fā)現(xiàn)的漏洞只有6個?！陡２妓埂吩u價稱：“自2007年以來，這位家住上海的35歲研究員已經發(fā)現(xiàn)并報告了IE、Safari和Chrome等瀏覽器中存在的100多個嚴重漏洞……這表明吳石一年匯報給ZDI和iDefense的漏洞比全世界任何一個研究人員都多。”
吳石的日常作息是美國時間，同事們常很久不見他，突然再見時發(fā)現(xiàn)皮膚都白很多，“因為他從來都不出門，都不曬太陽，成果就是沒日沒夜對著電腦這么做出來的?！?/p>
大牛蛙與吳石同樣的星座，同樣的血型，同樣在微軟打過工?！熬W(wǎng)上傳黑客都是金牛座，微軟公司70%都是B型血，B型血的人可能更適合當工程師?！盞een的另一個特點是，大多數(shù)成員是名校理工科高考狀元，智商高，情商低。
一群如此相同的人在一起相處，自然是論各自“武功”高低。此外，吃飯必需有肉，時常也會喝白酒，吃菜必然要辣椒。
從“正規(guī)軍”到“散兵”
出生在河南的大牛蛙在父親去世十多年后，仍記著他說的話：“東方不亮西方亮，雞蛋不放在一個籃子里?！彼愿赣H創(chuàng)業(yè)去了，而他按部就班讀大學等著找個好工作。
大牛蛙在中學并非特別優(yōu)秀的天才少年，“就是從來不聽課，對著黑板發(fā)呆想東想西?！钡礁呷?，發(fā)現(xiàn)很多東西都是第一次學，第一次聽說。就靠著突擊努力，他考上了浙江大學電子專業(yè)。
最初萌生一點創(chuàng)業(yè)想法的時候，是第一份工作干了三四個月被辭退。“公司倒閉，我是第一個被辭退的?！彼J定一定要自己去做點這個東西。
被辭退后，他去了盛大面試。盛大找一個安全人員，大牛蛙到那里一看，公司才30多個人。他去樓上面試，問盛大在幾樓？保安說，你是找流行密碼的嗎？我沒聽懂，那是個客服，要到另外一層。他們問我：你知道我們公司嗎？我說我不知道。最后大牛蛙并沒有被錄用。
在微軟后期，大牛蛙越來越感覺到：“我開發(fā)的安全軟件，其實并不解決真正的問題，做的東西太過時，我做的安全并不能讓這個公司更成功?！盫ista在中國發(fā)布時，XP的流氓軟件太多，而360還沒起來，那時大牛蛙做的一件事情是：在微軟Vista里面發(fā)布一個防病毒的反間諜軟件——windowsdefender，就是殺這種軟件的。“可是美國人不了解中國的流氓軟件有多惡劣。把電腦插的全都是”。他帶領陳良等Keen初創(chuàng)成員，向當時的CNMSRC安全團隊提交了1000多份中國流氓軟件，希望能夠幫助微軟在中國更成功。他并未如愿。因為美國總部說：這不是正常的軟件嗎？3721，視頻小插件，都是正常軟件?！八麄儾焕斫庋b的過程是流氓的，是沒經過用戶同意的，卸載還卸載不了。”
隨后360崛起。一年多之后，微軟美國總部才反應過來，但是已經晚了，360已經搶占了市場?！拔蚁Ｍ麕退晒?，但是一拳打在棉花上。”
兩年后，微軟發(fā)布亞洲地區(qū)惡意軟件排行榜，前25個軟件中，有12個是大牛蛙提交的。“我們都是默默無聞的，當時我就覺得在那待著沒太大意義了”，他提出辭職被他當時的老板、現(xiàn)在的同事Samuel挽留。
大牛蛙那時的工作內容是：微軟哪個地區(qū)大客戶被黑客入侵了，他就去調查?！耙驗檫€沒失手過，所以那份工作也很快厭倦了。你問幾個問題，大概就知道，看幾個現(xiàn)象就知道對方大概什么方法入侵的。在我看來已經是重復性的工作了。”
此外大牛蛙認為微軟應該打敗Google，此時必應發(fā)布了，CNMSRC幫著做必應的惡意網(wǎng)址屏蔽?！凹夹g滿足感是夠了，可是并沒有因為這個打敗Google，又感覺一拳打在棉花上?！?/p>
當大牛蛙跟伙伴說想出去做點事情時，他認為那個火候點到了?！皼]有人知道哪個事情一定會成功，但我想一定要做未來方向的東西。移動是我看好的，當時決定離開微軟的時候，我對這個行業(yè)有點失望了?！?/p>
2002年凌晨五點準備洗洗睡覺時，偶然一看新聞，“陳天橋當首富了！”他發(fā)現(xiàn)自己一直在鉆研技術，早上醒來陳天橋卻成了首富，“這對我是一個小刺激，倒并不是財富。那時候發(fā)現(xiàn)我對滿足自我的成就感不需要了，因為這只是偷著樂，只能越來越悶騷?！?/p>
另一個刺激是2005年，早上準備睡覺時發(fā)現(xiàn)“神5”上天了?！斑@才是做科學。我天天以為我做的是高精尖的東西，實際上它沒有發(fā)揮什么價值?！?/p>
之后一系列事件讓他產生了思考：晚上七八點，一對情侶被劫了，到第二天早上4點鐘被殺，整七八個小時，為什么沒人能夠救他們？他們?yōu)槭裁床荒芊懦鲂盘?？有沒有什么樣的智能設備可以幫他完成這件事情？公交車爆燃，為什么人逃不出去？公交車會死掉那么多人，原因是什么？能不能做一個緊急逃生裝置？
“你會發(fā)現(xiàn)想法里面更多的是對這個東西感興趣，你想去做這個東西，所以我要回歸到信息安全?！贝笈Ｍ芤粋€人離開了微軟。此時他家中，母親一個月900塊錢退休金，姐姐一個月1200塊，“這是我們家所有的收入，我出來之后，家里要斷糧。”有人跟他說，這是拿全家人賭。他卻認定會成功的。
被同學說成是投機分子，他回駁：“你們在買房的時候，我在寫代碼；你們泡妞的時候，我在寫代碼；你們炒股的時候，我還在寫代碼；你們生了孩子，我還在寫代碼。到底是我投機，還是你們在投機？”
大牛蛙在Keen內部說：“你是個男人，就應該成為一座靠山。每個人都成為你們家里的靠山。什么叫靠山？你們家里人想干嘛就干嘛，不想干嘛就不干嘛，因為有你在。公司的目標就是成為大家的靠山，你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，只要能做到第一，不想做什么就不做什么。”他的這種說法，被指為：典型鳳凰男。他還特意去網(wǎng)上查什么叫“鳳凰男”。
十三四歲離家住宿，大牛蛙最怕面對的是,每隔幾年，身邊的家人就有人不在了，“看著整個家往下走。放假回家，就有人跟我說：誰誰快不行了。到最后都不敢回家。你覺得沒人幫得了你。還好這些事情年輕時都遇到過，所以后來看所有的事，都覺得不是個事?！?/p>
所以大牛蛙的目標是要成為一座靠山：“一個人要過得快樂是最容易的事，自己天天對著電腦，發(fā)了工資就出去喝酒，吃燒烤，是最舒服的事情。對物質生活要求極低的人更容易滿足，精神生活可以通過玩技術獲得，這是自私的快樂，其實是缺乏責任感的。你應該想到身上背著很多人的期望和責任?？可竭@個詞確實是生活告訴我的?！?nbsp;
